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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老虎

一只田鼠在地下瑟瑟发抖,抖得地上的水坑也出现了涟漪。涟漪上映照出一只乌鸦,乌鸦低头看到水坑,于是飞下来喝水。

低头,嘴巴里灌进去几口还算是可口的水。水坑不脏,但也称不上干净。奇怪的是,水坑里的水有股哆哆嗦嗦的味道。乌鸦侧了侧她的大头,喙里的水也跟着她脑袋的摇摆左右动了动。两滴水漏出来,滴到乌鸦羽毛上。乌鸦垂下头,继续喝。水底下,传来了发抖的声音,仔细听,这个声音是这么说的:“我不要变成靴子,我不想要变成靴子。”

乌鸦侧了侧她的大头,喙里的水也跟着她脑袋的摇摆左右动了动。又有两滴水漏出来,滴到乌鸦羽毛上。水坑里的水继续没出息地抖动着。

乌鸦擦了擦身上的水:“你不会变成靴子的。你只是个水坑。”乌鸦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水坑的波纹皱成一团,依旧是:”我不要变靴子,变靴子我不喜欢。”

“你真的不会变靴子啦,你是个味道还算不错的水坑。”乌鸦对着水坑说。

“哇……”脚下的水坑突然哭出声来。

乌鸦吓了一跳,当真朝后面跳了一下。乌鸦嘴里的水也跟着跳出她的喙,乌鸦看上去有点像落汤鸡了。

“你哭……什么。”乌鸦大喊,“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乌鸦甩着身上的水滴,脖子上的羽毛耸得高高的。水坑里凸起一小块,从小土包里,钻出一只满脸泪水的田鼠。

乌鸦摇头:“我以为会钻出来个水坑小仙子一类的呢,没想到是一只浑身湿透的爱哭的田鼠。”

“我哭是因为我伤心啊,我明天就要变靴子了。”这只满脸是泪的田鼠揉着通红的眼睛说。

乌鸦同情地伸出翅膀,摸了摸田鼠的脸,给他擦去脸上的泪,顺便摘掉几粒草籽。田鼠跟乌鸦手拉手走到附近一棵大树下。“明天我就要被矮子精带去做靴子了,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做过矮子精的靴子。现在轮到我,妈妈说做一只靴子对我是一种体验,不仅可以跟另外一只靴子成为好朋友,而且为期一个冬天的变作靴子也可以在矮子精的脚底下走遍整个雪原。可以长不少见识呢!”

乌鸦诧异地瞪大了眼:“就是那些个能活到五百岁的,会变法术的矮子精吗?”

“对呀对啊。他们会选择两只强壮的田鼠,把我们变成靴子,不过听说他们对靴子还是蛮好的,当过靴子的田鼠都会学会一些法术,或多或少。”

乌鸦了解,矮子精并不怎么讲究穿着,他们穿着树皮色的衣服,树皮的颜色是他们的保护色。但是他们非常讲究一双好鞋。最强壮的田鼠,披着油光水滑的毛,在田野中跑的飞快,这样的家伙,最适合为一只靴子。

“那么,另一只靴子,是谁呢?”乌鸦好奇地问。

“当然是我的好兄弟啦!他可是一个了不起的灰色的田鼠呢!他,只身一鼠,就能从谷仓的这头跑到那头,再没有田鼠敢这么做啦,除了我!”说起另一只田鼠,这只田鼠脸上有了光彩。

“你跟你的田鼠兄弟,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这个……”田鼠用手撑着下巴颏,两只门牙露了出来,他的小眼珠滴溜溜转着,“当然是有啦。就这么告诉你吧,我俩曾经计划过要去雪山冒险,可是雪山太冷啦,两只田鼠去那么冷的地方,还是很危险的,况且,雪山上到处都是鹰还有雪狐狸。”

“你跟你的田鼠兄弟,想不想得到一点点小法术呢?”

“这个,也想啦!谁不想多点本事呢?我的爸爸妈妈爷爷还有奶奶,都会一点小法术呢。爸爸会把大麦变成大米,妈妈会把馒头变成面包,奶奶能把汤圆变成年糕,爷爷会把白菜变成泡菜……说起来,这些有用的法术全都是从矮子精那里学到的呢。”

“是不是跟着矮子精,就可以很多又遥远,又危险,又刺激的地方啦?”

“嗯嗯,并且,不用担心有生命危险。”

“那当然,矮子精都是身经百战的精灵,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啦!”

田鼠跟乌鸦越聊越开心,恨不得现在就变作靴子跟着矮子精南征北战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只灰色的田鼠也钻了出来,坐在他俩的身边,不住地点头,最后,居然站起来摩拳擦掌地做起俯卧撑来了……

田鼠跟田鼠,搭着肩膀,踌躇满志地回家了。乌鸦看着他俩的背影,意犹未尽。

乌鸦喃喃道:“有谁知道矮子精需不需要一顶帽子呢?乌鸦变作的帽子可好了,快,来把乌鸦也变成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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